賣豬賣子

賣豬賣子(出自《冥報記》）

【原文】隋大業八年，宜州皇甫遷，曾竊母錢六十文，母索錢不得，舉家盡遭鞭撻。明年遷亡，托胎其家豬腹中，豬稍長，賣于遠村社主家，得錢六百文。是夜，其妻方睡，即夢豬云，吾是汝夫，為取母錢六十，累合家拷打，罰為豬，不意被汝賣去，幸速贖我，稍遲，則被宰矣。妻覺，猶不甚信，少頃睡去，復夢如初，其情轉迫。乃披衣叩姑門，而姑坐起已久，各述所夢而同。時已半夜，而社主尚遠三十里。其母恐不肯贖，乃以錢一千二百文，命長男并遷之子同往。社主因社期已迫，堅拒不允。乘夜仰有勢力者強贖之，社主乃放豬歸。道經曠野，兄語豬云，審是吾弟，可先行。豬即先行到家。其后鄰里共為嘲笑，子女恥之，乃私告曰，吾父如此，累兒女何以見人，父向與徐某甚厚，盍往其家，吾等送食可也。豬聞之，涕淚交流，搖尾竟往徐家，相去四十里。大業十一年，豬遂死于其處。[按]改頭換面，一家倶不識矣，所以六親畢竟是空。

【譯白】隋朝大業八年，廣西宜州皇甫遷，曾偷母親六十文錢，母親找不到錢，全家人都被痛打了一頓。第二年，皇甫遷死了，投胎到他家豬腹中，豬長大后，賣給遠村的社主家，得錢六百文。當天夜里，皇甫遷之妻剛入睡，就夢見一頭豬對她說：“我是你丈夫，因為偷母親六十文錢，連累全家遭拷打，我死后被罰做豬，沒想到又被你們賣出去，請趕緊將我贖回來，若稍延遲，我就被宰殺了。”妻子驚醒，但還不太相信，過了一會就睡著了，又夢見那頭豬來催促她，情景更加緊迫。她連忙披衣起床，去敲婆婆的房門，原來婆婆也做了相同的夢，已起床很久了。此時已是半夜，到社主家還有三十里路。皇甫遷母親擔心社主不肯讓其贖回，就拿出一千二百文錢，叫大兒子和皇甫遷的兒子一同前往。社主因為社期已經迫近，果然堅決不答應。叔侄倆趁夜間仗著人多勢大強行要贖，社主不得已才放豬歸還。回家路上，經過一片曠野，兄長對豬說：“你既是我弟弟，先在前面帶路吧。”豬即在前面一直往家走。鄰里知道后都嘲笑皇甫家，子女們感到很羞恥，私下里討論說：“我們父親如此情形，拖累我們無顏出門見人啊！父親以前與徐某交情最好，何不把豬寄養徐家，我們按時送食去就可以了。”豬聽到他們的對話，涕淚交流，搖著尾巴，竟獨自前往徐家去了。兩家相距四十里路程。到了大業十一年，此豬即死于徐家。[按]一旦改頭換面，全家人就都不認識了，所以六親畢竟是空啊！

摘自安士全書《文昌帝君陰騭文》廣義節錄：賣豬賣子